第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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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後來的攀談中,阿藥才知道雖然楊拓稱楊素為師,但是楊素生為朝廷重臣日理萬機,又需要替朝廷征戰(zhàn),雖有教導(dǎo)之心卻沒有教導(dǎo)的時間,因此楊拓所會的大部分的鬼谷道術(shù)都是從楊素的師弟楊義臣那裏習(xí)得的。後來突厥之亂愈演愈烈,楊義臣也像楊拓一樣為戰(zhàn)事四處奔忙,只留下鬼谷典籍讓楊拓自學(xué)了。幸運的是這十歲的年輕人天賦極佳,又極具悟性,依靠著過去受到的教導(dǎo)和那本典籍,硬是練出了不小的名堂,不僅如此,他還常常同楊素麾下好手討教功夫,進步神速。就連早已知道他的才能的剛剛征戰(zhàn)回來的楊素看見他的進展,也是大為驚異。
或許是因為耗費的時間太少,在楊拓的身上楊素少有“親手培養(yǎng)出一個天才”的喜悅滿足,因而如今將一番功夫下到了阿藥的身上。午膳剛剛結(jié)束,他便將阿藥和楊拓叫到書房,迫不及待地想要對新收的弟子進行一番教導(dǎo)。
“相信你也從拓兒那裏聽說了,我們一門修行的是鬼谷/道術(shù),望文生義,據(jù)傳說這術(shù)法是由鬼谷子所創(chuàng),乃是結(jié)合自身屬性,通過消耗靈力將天地靈氣化為己用之術(shù),從某種意義上而言,也算是接近仙道了吧。”楊素輕笑了一聲後說道,“從功效上看,道術(shù)可分為三類,一類具有很強的攻擊性,你之前所遭遇的那個道人所使用的那名為‘土靈爪’的術(shù)法便是如此;一類往往不能直接傷害別人,卻能夠達成諸多奇效,例如石化、催眠……這些都有相對應(yīng)的解除方法,既可以靠術(shù)法,也可以靠一些藥材寶物;第三類雖然沒有任何攻擊能力,但是卻也十分實用,也許你已經(jīng)猜到了,那就是治療類的術(shù)法,有的可以治療創(chuàng)傷,有的可以恢複體力,甚至有些術(shù)法能夠用犧牲體力的方式恢複靈力。鬼谷/道術(shù)種類繁多,使用起來頗為複雜,很多人窮盡一生可能也只會一些皮毛,但也有些人,例如拓兒,不需片刻光陰便能有所小成。”
楊拓驀地聽到對自己的誇贊,不禁微微低下了頭,不僅是表達謙遜,也是為了掩蓋羞怯之色。
“方才師父說到自身屬性……不知那是什麼?”阿藥問道。
“天地萬物皆合五行之理,然而天下生靈,尤其是對于有靈力的那些而言,身上的五行之氣中多多少少總會有一兩項偏多,這兩項便是靈氣的屬性了。”楊素解釋道,他未必有太多的教學(xué)經(jīng)驗,但理論知識確實紮實,“比如說拓兒便是金屬性,而單姑娘就是不那麼典型的水屬性。”
“不那麼……典型?”阿藥露出了困惑的神情。
“因為人的性格往往也會受到屬性的影響,火屬性的人比較火爆,土屬性的人較為忠厚,金屬性的人,就像拓兒,個性比較堅毅執(zhí)拗又一板一眼,木屬性的人呢,往往就像樹木一樣具有活力,而水屬性的人,按照一般情況,要麼溫和要麼冷漠,但單姑娘卻頗為急躁呢……或許這是因為她是妖也說不定吧。”楊素笑瞇瞇地說道,全無背後說人壞話該有的心虛感,“所以啊,我才覺得她并不典型呢。屬性決定了善于修行的術(shù)法,火屬性的人修行火屬性的術(shù)法事半功倍,而若是修行水屬性則是舉步維艱,任憑天賦再高也難進一步。”
阿藥沉默了片刻後,忍不住問道:“那我的屬性又是什麼呢?”
“這就是我將你叫來的目的了。”楊素說道,“拓兒。”
“弟子在。”楊拓立刻行禮道。
楊素道:“你瞧,這便被我說中了吧,拓兒就算在府中也總是正經(jīng)嚴肅的樣子。”他見楊拓又有要低下頭去的樣子,便繼續(xù)自己未完的吩咐,“我記得你已經(jīng)修行了‘火眼金睛’之術(shù)了吧,你且為你師妹瞧一瞧,看看她是什麼屬性?”
楊拓道了一聲“是”,神情微肅,凝眸直視阿藥,雙目中顯出隱隱的金光。阿藥來不及欣賞這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術(shù)法,倒是被楊拓的眼睛懾住了,心想這實在是漂亮得太過分了。
“師妹主木偏水。”片刻之後,楊拓回稟道。
“這也是鬼谷/道術(shù)嗎?”阿藥問道。
“這卻又是有別于方才那三類之外一種特別術(shù)法了。”楊素捋著胡須說道,“五行相生相克,以阿藥你舉例,你以木屬性為主,金克木,若是有人用金象之術(shù)攻擊你,你受傷會比其他屬性之人更加嚴重,同時水又生木,因此要是有人用水象之術(shù)攻擊你,反而會幫你振奮精神。”
阿藥點了點頭,這并不難理解,她的關(guān)注點在別的地方:“方才拓師兄說我主木偏水,是不是說明我還可以修習(xí)水象之術(shù)?”
“確實如此。”楊素點頭道。
“既然這樣的話……”阿藥感到有些激動,“是不是就是說我能幫上拓師兄的忙了呢?師兄是金屬性,所以遇上火屬性的敵人要當(dāng)心,但是水又是克火的……所以,我,我是不是……是不是也可以保護拓師兄了呢?”
她說的話越來越低,因為她發(fā)現(xiàn)楊拓撇過頭,正驚奇地看著她。這驚奇讓她感到一陣氣虛,“嗯,的確有這個可能呢。”楊素大笑了一聲,蹲下身,直視著阿藥的眼睛認真地叮囑道,“不過你師兄可是很厲害的,阿藥得非常努力才行啊。”
阿藥認真地點了點頭。
在說完了這些基本概念後,楊素便將幾部道家經(jīng)典給了阿藥讓她好生參閱,并且叮囑她明日卯時起來連功。
步出書房後,阿藥不由深深地呼吸了一次。
“今天已經(jīng)很晚了,你還早些休息吧。”楊拓說道。
阿藥不敢看他的臉,胡亂地點了點頭便向自己的院落走去了,她剛剛踏出三步,忽然聽見身後的楊拓喚了一聲“師妹”。
她轉(zhuǎn)過身,聽見他說:“我也會保護你的。”
嗯?
嗯嗯?
阿藥故作鎮(zhèn)定地點了點頭,同手同腳地走了幾米,估摸著楊拓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看不見了,才捂著臉一路小跑地沖回了自己的房間,把門一關(guān),門栓掛上,才敢松開手,小口小口地喘著氣。等她感到心情恢複得差不多了,才抱起一見她回來就往她腳邊蹭的菊花,幫它順了順毛,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一臉“欲說還休”地坐在床邊的琵琶,一股莫名的尷尬讓她輕輕咳嗽了一聲,沒話找話地說道:“師父今天和我說了鬼谷/道術(shù)是什麼了。”
琵琶猶豫了好一會兒,才吐出了個“哦”字,只是看著阿藥的表情依舊無比複雜。
阿藥被她看得心裏發(fā)毛,正想著再說些什麼化解一下尷尬,卻看見琵琶向她走了過來,像以前一樣揉亂了她的頭發(fā)。
“只要你高興就好了。”她溫柔地說道。
阿藥瞪大眼睛看著她。
琵琶咳嗽了一聲,別過頭去,又恢複了兇巴巴的口吻說道:“看什麼看!沒聽說口糧越高興吃起來口感越好嗎?”
阿藥愣了一下,而後點了點頭,活學(xué)活用地說道:“琵琶高興就好了。”
“以後在人前就要叫我小小了,笨蛋。”琵琶又揉了一下阿藥的頭,把她向旁邊拉了拉,打開了她身後的門,“你好好休息,修行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。”
阿藥“嗯”了一聲。
在琵琶離開後,她又重新把門關(guān)上,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,當(dāng)她把箱子裏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的時候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那本冊子上閃了一下,比之前有了些許變化。
“這個是……”她借著燭光觀察著冊子,在它的側(cè)面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黑色的斑點,她猶豫著將冊子翻開,居然在第一頁上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大塊黑色污漬,似乎有些像是血液幹涸後的模樣,她湊近了聞一聞,果然聞到了一股子腥氣,她又合上冊子觀察封面,上面依舊整潔無垢,不要說血跡,就連半點污漬也沒有。這不算什麼奇怪的現(xiàn)象,或許這痕跡本是沾在封面上的,只是因為術(shù)法滲到了第一頁。
她的心裏忽然浮現(xiàn)出一些擔(dān)心,雖然那個滿口謊話的家夥不像是人類,但他顯然也是會受傷會滅亡的存在……雖然不喜歡和他聊天,但她并不討厭他,不管怎麼說,他確實一直表現(xiàn)出的都是善意。
至少需要問一問情況吧?
這樣想著,她取下了房間中的筆,又自己研了墨,在冊子上寫下了一行字:“出了何事?你還好嗎?”
作者有話要說:
琵琶:養(yǎng)大的孩子被拐走了心塞,但是拐人的那小子好養(yǎng)眼……啊啊啊,為什麼不是我家小姑娘把那小子拐回來呢……哎?(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)
沒人注意到上一章男主可是有滿滿一整章的戲份呢!果然是我筆下出場(正面)最多的男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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